【48812】软锤·号歌

  在绵长的苍南矿山井巷业开展前史中，随同着技艺的传承，苍南矿山井巷人发明并积累了丰盛的矿山井巷民间传统文化，其间《软锤·号歌》就可谓绝技。

  软锤与号歌乃一组合，是苍南矿山井巷人一道美丽壮丽感人至深的传统劳作景像。

  软锤，系砸击钢钎成“炮眼”，以埋置炸药、雷管爆炸作业之首要东西。软锤分方锤与磅锤两种，均系钢造；方锤锤头长约30厘米，中径约6厘米，呈八方菱状，两头尖小约4厘米，自重8—10市斤，为铁匠纯手工煅造，锤柄为一根杉、枫等柔软性杰出之树枝杆，经水浸泡再将一端用火烤干，插牢锤孔而成，柄长因人而定，以运用者十拳累计长度最为适合，用后锤柄仍需置水浸泡，以坚持用时柔软；方锤最为陈旧，明清至民国广泛运用，迄今仍然发挥作用。磅锤锤头长约20厘米，径约8厘米，系模压铸造，重达8磅，故又称 “八磅锤”，其锤柄由四片毛竹插牢锤孔而成，柄长约米余，解放后方始运用。两种锤型之柄均揉而弥坚；工人应用时，双手凭据摇动砸击，树枝或竹柄曲折成弧线状；击者手感轻捷，飞锤灵活，贯性连摆，柔力实强；与苍南以外地域均系实木硬柄磅锤相差异而统称为“软锤”，而钢钎材型则与它处类同。号歌，俗称“哼歌”，乃二位持锤击钎者随声发力之“嗨啰……”、“哟嗨……”、“哟啰……”长叹律音；力小声弱，力大声强，二者融为一体，实不可分。

  其一，软锤击钎称之“打眼”，乍看与它处无大异，均为三人协作；一人操纵钢钎居中，二人持锤位立两边，双管齐下，轮流锤击；每击之，持钎者微抽钎滚动一次，得以碾碎孔中石粉，隔段钩取石粉便成孔眼。但其共同之处在于软柄把手使双臂运用发挥自若，能使磅锤自重在击钎回弹后构成圆弧，再顺势轻抛双臂，借用磅锤弹摆自重，加飞锤之加速度增力反击使然；如此循环往复，人省力锤增量功增效。其实质是凝聚民间传统文化才智，运用太极原理，借力发力，以柔克刚，擬似“四两拔千均”之微妙，此其一。

  其二，软锤适合于在多种部位场景、不同炮眼视点下作业成型，能将钢锤成效发挥得酣畅淋漓。如用硬锤，向下竖钎直孔尚好砸打，但矿井巷道往往是上部倒孔和侧部平孔或斜孔，有必要于洞涵内倒置或侧置钢钎上向或横向、斜向击孔，这就使软锤大显神通了；向上打眼，持钎者则取站姿，持锤者仍取立姿，如高位处，三人还需立脚手架或梯架上，两脚或分立或并立或成丁字马步，击锤时可使磅锤重心划弧过跨摆弹反击，此称打“冲天眼”；如向上稍斜，无大异，称谓则为打“半边天花”；如向左右两边平行置钎锤击，击者可使锤身过外侧腰身，称打“排眼”；如击打向下横斜孔眼，可使磅锤重心侧身划弧过腰臀下摆弹反击，称打“腰眼”；而向下笔直打眼，唯持钎者可取坐姿，持锤者可随钎位下降，从取站姿随降之马步蹲式，此孔眼称打“底眼”。噫！连叫法称谓都带诗性，形象而生动。

  击钎现场三人一处；持钎者居中，双手把钎，泰然自若，钎随锤转，即击即转；持锤者站立两旁，扭腰舞臂，吆一声“嗨啰……”，应一声“哟啰……”，二人便随声发力，左右开击，一来一往，一上一下，锤随臂舞，臂跟锤转，只见一对“舞者”锤线飞弧如抛长袖，两“袖”圆弧穿插，蒙胧难辨，似天花流星，令人目不暇接；但闻“嗨啰……”，“嗨啰……”，“哟嗨……”，“哟嗨……”，“哟啰……”，“哟啰……”，遥相呼应，一同一落，时短时长，时急时缓，此伏彼起，波澜起伏，皆随力而发，源源不断；其间随同锤钎砸击，铿锵出声，似音乐节奏之“板眼”，令人动听赏心。

  北方传统劳作号子多为有意义、标语式的短语、短词加叹词作缀，精约、爽性；虽也有短歌式，但节奏感均强且一致；而苍南击软锤者之号歌，则是单纯的“嗨啰……”、“哟啰……”旋律长音，无意义词汇；它是随同锤、钎碰击节奏，发乎于力，发乎于情，发乎于心，渐短渐长又渐长渐短，时轻时重又时重时轻，忽低忽高又忽高忽低，此伏彼起，有板有眼，动听绵绵，丝丝入扣之音乐旋律。如一处作业，是前史悠远长久之传统山歌对唱，也是男高音无歌词咏叹调二重唱，如多眼同击，多处并作，则为多声部交响乐章。

  软锤击钎如长袖飘动，哟啰呼喊则长歌伴舞。艺成虽多潜移默化也非一日之功，自得时日拜师苦练方得。旧时锤工尚具“点靶”技术，即能观测地质结构，判别挑选孔位钎“眼”视点，以求最大爆炸成效与最佳打眼作业安全系数，纯属绝技工匠。呜呼！数十万苍南矿山井巷人正是凭此独门技艺走过640多年前史，走遍祖国的千山万壑和世界各地。然随机械化程度提高，自1980年代以来，风钻机、潜孔钻机逐渐替代了软锤钢钎。迄今，这门传统技艺，除少数老技工外，已少有人把握运用。它在矿山井巷业舞台功遂身退 自是前史必定，但其实乃非物质文化遗产，必将跻身前史博物馆而受人思念敬仰！